第18章 归来
莱尔古堡，坐落于湖心岛上的深蓝色古堡。
相传，古堡的第一代主人为了满足自己每天都能欣赏湖景的愿望，一口气买了数万名奴隶，不分昼夜地驱使他们挖土，直到把周围的几座山头挖掉，硬生生地用土壤和尸骸在湖泊中央堆出一座岛，接着他又买了数量比之前那次有过之而不及的奴隶，让他们昼夜不休地在这座人工建造的湖心岛上，为他建造出了这座整体色调比起深蓝还是黑红更合适的古堡。
听着文森特语气嘲讽地介绍着这座不知吃了多少人的莱尔古堡，与他同坐在马车上的薇薇安透过车窗看向了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，数只黑天鹅姿态优雅地游弋在湖面之上。
见薇薇安直愣愣地看着湖面上成双成对的黑天鹅，文森特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，语气中不带一丝恶意地问道：“漂亮吗？你知道湖底沉着什么吗？”
“知道，无休止地干活直到累死的奴隶的尸体。”薇薇安有些奇怪地看了文森特一眼，“文森特先生，您刚才说的话，我有在认真听。”
“……”文森特抽了抽嘴角，他觉得因为心情不好就找薇薇安茬儿的自己可能脑子里进了湖。
玛莎原本还因为文森特那副阴森森的描述口吻而浑身发毛，但是看到对方此时嘴角抽搐的无奈样子，她差点没笑出声来。
恰好此时马车已经通过长长的石桥，停到了这座古堡的正门之前。
那是一座需要转轮启动的三层隔离门：最外层是城堡建筑最常见的网格形铁条门，中间是一扇钢板吊门，最后一层据文森特说是两扇加厚钢板木门。
看着眼前关得严实的三层隔离门，拎着皮箱的玛莎扭头看向了文森特：“我说，我们要怎么进去？”
面对这个问题，文森特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玛莎。
临走前从海尔维尔那里顺了不少东西的玛莎“啧”了一声，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瓶药剂，径直走到了大门，然后将那瓶药剂扔到了大门上。
下一秒，从第一层网格形铁条门被第一瓶药剂砸中的地方开始，超过三分之二的面积逐渐被高温融化掉了，露出了中间的吊门。
看着那扇钢板吊门，玛莎瞅了一眼断口处还没冷却的第一层门，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银白色的“牙签”，对着第二层门用力投了过去。
银白色“牙签”在脱手的那一刻瞬间放大为巨大的骑士枪，直接在中间的吊门上凿出了一个可以容纳三人并肩而过的巨大穿孔，顺便还带倒了最后一层加厚钢板木门的右半扇门。
“我简直可以想象，还在房间里安睡的贵族大人们在被惊慌失措的仆人叫醒后，心里会有多么屈辱和恐慌了。”玛莎踩了踩脚下城堡倒塌的大门，“不过这些大人物都有勇气饲养邪神了，怎么就不记得在古堡各处设置点特殊防御手段呢？反魔法结界呢？可以抵抗或者让魔法无效的建材呢？真是人菜还胆大，死的不是自己就不会怕是吧？”
说到这里，玛莎看了一眼文森特，注意到他从正式踏入古堡的那一刻起脸色就明显红润了不少后，玛莎愣了一下，随即意识到了什么。她瞥了一眼幻化出双手缠住文森特脖子的黑色雾气，小声嘀咕道：“原来是共生啊，怪不得……”
通过城堡的大门之后，是一处大约上百平米的前庭。前庭的左右两边是两块草坪，草坪四角分别各有四座雕塑，雕塑虽然形态各异，但是都透露出一丝诡异的邪性。
在草坪的中间是一条直通内堡的黑色石路，石路的中间有一个高约三米的喷水池。喷水池雕刻有四个婴儿高度的雕像，他们背生双翼，飞在半空中并向中间那个更加诡异扭曲的雕塑致敬。
光是这个满是邪异雕像的前庭就看得玛莎眼角直抽抽，她嘴里小声念叨着“作死啊作死”，一边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内堡走去。
推开内堡的大门，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座高约五米的巨大雕像，毫不意外地又看到了一位邪灵的玛莎摁了摁太阳穴，低声问着文森特：“都这样了，他们怎么还不死？”
“内讧了呗。”文森特耸了耸肩，目光投向了雕像身后的双登间层楼梯，“走吧，我们去四楼的露台，献祭法阵就在那里。”
闻言，玛莎顿时震惊了：“露天狂欢？这么猖狂的吗？”
“没人管，自然猖狂。”文森特语气淡淡地丢下了这么一句，然后率先走上了楼梯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这一路上，并没有人来阻拦文森特一行人。
置身在露台之上的玛莎吹着晚风，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蹲在地上检查献祭法阵的文森特：“我说，古堡里的人是聋了吗？砸门那么大动静都听不见吗？”
正在一寸一寸地检查着献祭法阵的文森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：“我之前不是说过吗？那些邪灵内讧了。你觉得以它们的性情，起内讧了这些邪灵会只动嘴不动手吗？虽然就算它们只动嘴也能吓死胆量不大的人类就是了。”
玛莎摸了摸下巴，随即眼睛一亮，兴致勃勃地道：“这么说，如果我们晚点回来，说不定能兵不血刃地白捡一座古堡？”
文森特抬头瞥了一眼玛莎，声音凉凉地给玛莎泼着冷水：“第一，我不一定能活到那个‘晚点回来’的时候；第二，就算这座古堡里的人死光了，有资格继承这座古堡的人类也不在少数；第三，古堡里有需要清理的邪灵，不管怎么说都算不上‘兵不血刃’。”说着，他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，一口血吐在了献祭法阵之上。
下一刻，血红色的献祭法阵爆发出一道璀璨的红色光芒，一时之间，天地间只有那片铺天盖地的红。
待到那片红中掺杂了大片的白后，一声磁性勾人的“文森特”响起，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声响以及文森特的闷哼。
眼前不再是一片红的薇薇安眨了眨眼，她看了看被一名银发雪肤红衣烈烈的年轻女性扑倒在地的文森特，接着看向了表情有些扭曲的玛莎：“医生，我们要去帮忙吗？”
闻言，玛莎打了个激灵，回过神来的她直接用力抓住了薇薇安的胳膊，表情扭曲地一字一顿地道：“不、用！”
薇薇安不太明白玛莎为什么要把牙咬得咯咯响，她回头看了看在文森特身上蹭来蹭去的银发女性，在确认文森特没有被压得吐血后，她也听从玛莎的意见，放着那一邪神一狂信徒就不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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